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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书(下)

短篇美文4周前 (04-10)朦胧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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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


西市乃普通百姓居多之处,今日是重阳,山边的天皆是数不清、大小高低不一的纸鸢,还刻意种了各类菊于此,供来人观赏。但主子从未在这种时节出来过,只因闺秀不可常出,现我却陪着主子,躲在她袖口当中,站在这赏菊之处。


今日这般不同,倒是有些特殊。文然已长大不少,近日不知为何心情反复无常,连主子都没有办法,这不,今日快申时,文然便因练剑没有顾及身边,不小心绊倒了一婢女,而婢女手中拿着的正是文宸今日要送给友人的瓷器。主子虽知文宸并未生气,可听到兄长叹气声,又发现文然毫无悔改之一,两人便一气之下吵了起来,这下文然便闹着脾气跑了出府,晚膳都没有回来用,主子觉得都入夜了,可又不想让夫人担心,将军又不在家,便一个人偷偷从后门出去了。我自然是不敢让主子一人出去,可她也没有叫旁人跟着,便只好躲主子衣角处,随着她出门去了。这便是,现下我与主子在西市的缘由。


可这西市在节日时最人多眼杂,主子若是出门都是普通日子里,人并无这么多,主子一路寻人一路留意着路上行人,生怕自个不小心撞上了孩童老人。不行,主子一个人这么下去可不行。连忙躲在远些,没什么人的另一菊花丛中化形,再故作淡定的往主子在的方向走来,可世事难料……主子并没有在原处!可恶,应该在主子的身上留下些许灵气做记号的,现在倒好了,这人那么多,简直就是大海捞针!若是没有找到主子,主子还出事了的话……我直接让自个消失算了!然老天并没有帮我,我不仅没有见着文然,也没有找到主子。兜兜转转来来去去,已过去半个时辰,正当我寻人寻得满头大汗时,却瞧见了熟悉的身影,脸上挂满了欢喜,再定睛一看,果真没有认错人,那正是主子!不过,主子身侧,倒是多了一人,似乎两人还相谈不错,但举止并未越礼。


“嫣儿?”


故意上前问道,主子果真回首,一见是我,便十分高兴的迎了上来。


“琴姐姐,你也在这,太好了。”


一旁的那位公子哥,也就是我刚才说,与主子相谈甚欢的那位,见主子朝我这来,只走近了些,对我点头轻笑一番,这是个有礼貌的。其貌与将军那种男子不同,衣着淡雅和谈吐更像一位儒雅公子,行不越矩也是一细腻之处,似与主子年纪相仿,腰间挂着个玉佩上写了个堇字。一边观摩着他,一边回着主子的话。


“怎么了?可有什么事?”


“嫣儿是出来找文然的,琴姐姐往年见过的,可现下我不仅找不着文然,方才还险些被人讹了钱,所幸遇着了这位公子,化解了事情。”


“什么?讹钱?怎么回事?”


这让我很惊讶,怎么会碰到这种事情?!那公子倒是不慌不忙,接过了话将事情娓娓道来。


“就,就是……”


“恕小生突然,方才在路边见这位小姐不小心撞着了一人,此人高大,这么轻轻一撞并无任何问题,可他偏说这位小姐这么一撞,把他口袋里的小陶艺撞碎了。如此言论谁都不会信,可他见着这小姐就一人,衣着上好,无论这小姐如何道歉都不肯放行,还言语粗鲁十分冒犯,手也不老实,讹钱数额还不低。小生实在看不下去,便出手相助了一番,以带了侍从就在不远处吓唬其,还故作大声,其便不想事情闹大惹军官瞩目,便离开了。”


“对对,就是这样,其实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一心只想找着文然。”


平日里主子都是最为理智淡定之人,但终是太少接触这外头,虽能应付那些府中女子,如庄景怡那种人,但外头这些人若是恶狠狠的上来,张口就有所目的的,且又一女子孤身一人的,着实慌张又难以应付。倒是幸好,这公子正巧碰上了,也是得感谢他不少的。


“嫣儿少出门,有的事情第一次碰见自十分紧张,不知怎么处理最为恰当,还真是多谢这位公子了,也所幸碰着了公子。”


“无碍,方才小生也生怕姑娘家的,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,其也说了并不认路又正寻人,便打算送其到西市出处,那儿每个人回家必经,寻人也更方便些,总好过在人群当中如大海捞针。”


只见主子听着其说着的话,慢慢的竟有些不好意思,躲到我身后去了,或许是觉着自个竟这般不懂这些……唉。


“多谢公子了,不知公子尊姓……文然?!”


欲问公子名讳,却在其身后一卖小玩意的摊子那,瞧见了与主子衣裳相似的姑娘,正在那儿挑着小玩意,尤其头上的那根珍珠栀子钗,那可是主子去年亲自做来送文然的。果真,其听着我喊其名,便起身往这边看来,见着是我,还有身后的主子后,便推开人群往这来。


“姐姐?还有琴姐姐?怎么都在这?母亲许你们出来的吗?”


“你还好意思说?!快,跟我走,我把你们两个送回去。”


两姐妹从未见过我如此生气。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琵琶,这几百年以来,最为生气的一次。主子为了寻其妹妹,险些出了事,文然更小,若也碰着类似事情,可是十分严重之事!若不是这位公子,若我没有走开……许久,没有听着她们二人声,回神看才知,两人都不敢做声,低着头。我欲开口打破这僵局,可也不知说什么好。


“说来,二位名讳,小生倒是听闻过,不知可是一人否?”


他这话一说,我们三人便齐刷刷的看向他,他还略有一惊,轻笑了两声才又言。


“早有听闻,当今将军姓文,其有两女,长女文嫣琴棋书画皆精,是城中最被人知的一才女,而次女文然,最善其中棋艺。方才小生听这位姐姐如此称呼二位,二位又是姐妹,想来应是了。”


“没有,虽是口中人,但如此说,可是抬举我们姐妹俩了。”


主子忽回过神来一般,想来这话,主子是愿接上的。


“如此说来,小生是没有弄错人了,也是头回见二位真人,果真如传言所说,倾国倾城。”


他这么一说,主子和文然的脸当场就红了,所幸这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去去的,不仔细看应瞧不出来,不过现下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于此接着闲聊了,若是再晚些,夫人可就得急得跳脚了,若是还派人出来寻,那事可就大了。匆匆别过这位公子,便连忙拉着她们两人往将军府去,一路上两人都不敢正眼瞧我,至到回到将军府,夫人直接就冲上来揽住她们二人,一边对我言谢,后便是关上门,骂骂咧咧的教训了她们二人一顿。主子事因关心则乱,那还是轻的,只是罚抄了规矩,倒是文然,可是罚了两顿饭后还得罚抄还得罚跪。


11


“姐姐,你什么时候可以陪然儿练剑呀?”


“乖,去找哥哥,明就是中秋了。”


“可是哥哥也说明中秋了,要练棋艺,没空!”


“然儿棋艺那么好,可以陪哥哥下棋,乖,你这可挡着姐姐了。”


“啊……算了算了,然儿自己练去。”


不过主子与文宸这般坚决,还真是明儿那中秋比赛的功劳。这比赛可不是寻常的比赛,而是三年一次的中秋才艺比赛,不论高低贵贱有才便可参加。主子报了琵琶,文宸报了对弈,而文然因年纪不够,不可参加,便只好一个人在那里给两人软磨硬泡,拉扯着陪她,前段时间还好,这几日倒是不可了,怎么换着法子,就算装病他们二人也十分坚决。


第二日一早,主子便抱着我,坐在院子里头,除了洗漱用膳以外,完全不挪地。比赛在今日戌时开始,文然也与平日不同,不再是打扰他们两人,而是在一旁乖乖的待着,看能帮什么忙,一有能帮的可积极了。不过我倒是不担心主子什么,倒是怕那庄景怡……这份担忧也是有原因的,这庄景怡也报名了琵琶,且才女二字,主子虽不感兴趣,但主子一直顶着这头衔,那庄景怡可不同,她眼里满是想着如何能够夺走主子这头衔,而今日这比赛,就是她最好得手的方式。不管怎么说,今儿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头,密切的观察着才行。


比赛结果是由观众决定的,来看的百姓们均可得一张盖了章的票子,一共只有十个人过了初试,所以手中那票子,只需要听完十个人后,决定投给谁便放到对应编号的箱子中即可,而这些箱子都放在一帐篷里,除了盯着投票的人,谁都看不着是什么情况。倒果不其然,一来到这后台处,便有人来唤主子,说是有人在外头有什么事情来找主子的,而主子也并未多想,只觉着奇怪,便吩咐了一旁的婢女看好琵琶,便跟着那小厮出去了。不会,一女的走进来,似乎在找着什么,四处扫了扫,眼神在每个琵琶上都走了个遍,最后便落在了我身上。


“你是谁?你要干什么……啊!你这是做什么?!这是我家小姐的!”


“呸!我管他谁家的!这里的琴,都要烂在我手里!”


这女的一看就不好惹,身姿像个悍妇!脸上还有道伤疤,一进来确认后便抄起琵琶,还拿出早已备好的匕首,欲往琵琶上去,还嚷嚷说要把这里其他的琵琶都毁了,这什么奇怪举动!只见那婢女为了护着琵琶,冲上去拉扯着不让其得手,可她那小身板根本斗不过,而现下外头喧哗得很,这里面的动静俨然被盖了过去。不行这样下去会出事的……咬咬牙,狠下心来决定化形,忽就从门那出现,这位置她们二位背对着瞧不着,没有暴露。


“你干什么?!谁放你进来的!”


大喊一声,连忙冲上前去推开了那婢女,随后便与她搏斗了起来。这些年在将军府,可没有白观摩主子他们所练习的剑法拳法,虽没有他们那般扎实,可我好歹是个器灵,用些灵力还是干得过的。


“还愣着干什么!快去外面叫人!”


见那婢女还在那儿愣着,连忙喊了出来,她才可算回过神来,连连点头磕磕碰碰的跑了出去。最终这疯女人被晚来了的官兵带走了,可我还是被她划破了手,不过只是小伤,并不是什么大问题,所幸的是这里的琵琶皆无碍。后来开赛前才得知,这悍妇是因其夫总是出去鬼混,且就是跟一个喜奏琵琶的,今日一番打听得知,今日比赛琵琶其中一人,便是那狐狸精。这才一时火上心头,不分青红皂白。


主子回来后见着我还未多说什么,只是唤我在后台这候着她,待她奏完这曲。我瞧得见她这满是担忧,却又有几分欣喜的神色,只好目送着她上台,又得连忙藏于人群中去掉化形回琴中,让主子奏完后,又化形回来跑回后台处,装作在外头听了主子的曲。


“琴姐姐,方才真是多谢你了,手怎么样?让我看看?”


“无碍,不过小伤罢了,幸好我及时赶到,不然可就出大事了。”


她用力的点了点头,心疼的抚着琵琶。这时,后台进来了一波男子,里头最为熟悉之人,便是文宸,可文宸身后却还有一意外之人——上回重阳节见过一面的公子。


“文小姐也在这?”


“嗯?嫣儿?二位认识?”


文宸一闻,只觉惊奇,可并未给他们过多时间解释,就得开始准备等会开始的棋艺比赛了。不过主子倒不知怎的忽然兴起,说是给公子奏一曲,以表上回谢意,就连文宸也跟着瞎掺和,可我现在正化形,可得想法子走开回琴里,主子才能奏曲。正欲偷溜……


“琴姐姐?你这是要上哪?”


“啊,没有,怎么了嫣儿?”


“琴姐姐也来一起听吧,琴姐姐还未听过嫣儿奏的曲呢。”


“不,不必,我,我方才在外头已经听过嫣儿奏的曲了,我还得……”


还未等我说,主子便一手下去了 现下琵琶出来的音可完全不成调,若是方才比赛时出这声,主子恐怕名誉难保。


“奇怪……琵琶声怎……”


“兴许过会就好了,那个嫣儿!我就先回茶馆了,今儿中秋,人多。”


“啊,好,琴姐姐慢些……”


还未等主子说完,我便冲进了人群当中,再往一些人少的小巷子去,抓好时机便不再化形连忙回到琴中。主子正给琵琶校音,纳闷着不知琵琶怎的了,可这时再轻轻一划,琵琶声又如平时那般了。不过我手上划的口子,琴面板上估计会有一点痕迹,不过痕迹极小,旁人应察觉不到。


琵琶头筹乃是主子,棋艺头筹倒不知是谁,这只因对弈时间的确过长,大部分人都坚持不到结束便早早的回去了,就连主子都禁不住,没等文宸便拎着我回来了。而比完后,文宸只得了第二,死活都不说到底是何人得了第一,也不给主子和文然出去打听是谁,还不给下人们议论,看来是受了天大的打击。


12

 

春时的家宴是将军府里最热闹的时候!没有之一!最主要的是吃食也十分丰盛,瞧见没见过的东西时,下回还可以跟主子提起,再弄来送茶吃。不过今年家宴与往日不同,也是庆功宴,将军守卫边疆有功,府中孩子们都大了,这宴请的名单便有了大变化。不过将军府在用度上最为节俭,从不铺张浪费,哪怕是设宴东西什么的按规矩来,可各个方面仔细算,决不及旁人设宴花费的三分之一,这一切都是夫人与将军亲力亲为的功劳。


朝中三品及以上的官员,哪怕不得空没有前来,也遣人送来了贺礼,又或是让自家人替其登门参宴。不过这时,文宸倒是又急又气,还有些奇怪,连文然都搞不懂自己这平日里沉稳的长兄,到底是怎的一回事,跑来跟主子说了,主子也不知。这两就在这猜着,是不是宴请的里面有文宸喜欢的女子家,结果今儿不一定能来?而很明显,她们猜错了,因为待客都齐了时,文宸基本是避着一个人走的,说来太巧,就是主子碰着两回了的公子。


“文小姐,可知道你家长兄在何处?”


主子忽被问着,还感到有些突然,连忙起身怀着歉意言道。


“这我也不知,公子不如先坐坐,我去寻他一番。”


“是在下唐突了,不过也是有些时日未见着宸兄了,自上回中秋对弈……”


“啊!是堇兄啊!今儿竟在家宴上见着实在少有呀!”


明明方才还不知道这人在何处的,现下却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,一讲到对弈那便猛地 出来了。都还未等我接着往下猜想,这公子倒是毫不客气的解了我们心头的疑惑。


“其实,这日不仅是来参宴的,我还刻意带了东西来给宸兄做赔礼的。上回对弈过于激进,另宸兄当众大败,是我那日太过沉迷其中,考虑不周。”


“如果我们还是兄弟,你就别说这个事情了,算我求你。”


“哎!宸兄这是什么话!我可担待不起呀,这这这不说便是了。”


哈哈哈哈哈哈,所幸我现没有化形不然能笑得东倒西歪,就连主子和一旁的文然都忍不住的用帕子掩着嘴,一直憋着笑,眼泪都要出来了。原来这段时间他不给大伙议论或问他对弈那天的事,竟是因为输给了这位公子,还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,若是他主动说出来还好,可就是为此脸面坚决不认,现下人还赔礼道歉了,才最为好笑。不知何时,夫人到了我们身后,见到这位公子便言。


“这便是堇家小少爷吧?”


“堇初年,见过将军夫人。”


嗯?堇初年?与主子一样被标为城中才子才女之人。我说他身上那腰牌怎么是个堇字,又与文宸相识,二人显然关系甚好,原是将军曾在书房提过的正一品堇司空嫡三子,若我再细细观察些,定能察觉此乃何人。最主要的是,主子曾有些时日,十分喜欢其写的行书,但只知其名不知其人。一下子,倒是主子感到欢喜了。夫人与堇初年闲言几句后,又去旁招呼其它客人了,主子才准备张口说些什么,一令人讨厌的声音直击过来。


“初年哥哥!你也在这呀。”


尚书令家的庄景怡……太折磨人了,还见着主子在这,一手揽住了堇初年的胳膊,此举倒是把堇初年吓着了,连忙将手抽出,一脸认真的退了半步。


“庄小姐,这可越矩了,这不妥当。”
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
“在下先失陪了。对了文小姐,若晚些得空了,可要对弈一局?”


看这庄景怡听完后气得脸都快变形了,还轻咳一声,示意主子不要回话什么的,欲开口不给主子说话的机会。但是不可能的,我主子还是比你快了一步。


“自是极好的,堇少爷棋艺头筹,小女也想领会一番。”


看吧,此举最爽了,那庄景怡可是气得脸都绿了,宴会上一直冒着小脾气,尚书令哄也哄不好,只好在一旁小声说教,时而又摇摇头,还要与各官僚相谈。现家宴已过半,那堇初年和庄景怡还有文然,都不知上哪去了,都未在宴席上。主子并未留意这些,但看主子这样,应是有些乏了,但又不可提前离宴,便跟夫人知会一声后,决定在外头走走逛逛,吹吹晚风提提神。不过这可没走到后院,却闻些细碎声,缓步走去,便见着一假山后,一女子正与一男子说着些什么。主子提着胆再靠近些,便可看清二人乃是庄景怡与堇初年,本什么都听不清,可不会二人似乎因什么争执了起来,庄景怡声音越发大,主子却也走得更近了。


“堇初年,我庄景怡和她最大的不同是什么?你别装傻,本小姐看得出来,就方才你邀约其下棋便看得出了。”


“在下的确心悦文小姐,庄小姐没有什么比文小姐差,只是在下不喜便是不喜,这等事宜强求不来。”


说完便打算离开,却被那庄景怡拦住。


“不行,这凭什么?!”


“庄小姐,在下要回去了,前面在下已拒绝庄小姐的好意,这心在下领了,可在下不能答应,告辞。”


“你!你给本小姐站着!你以为你父亲是司空我就怕了吗?!”


接下来这一幕倒是很突然了。只见堇初年似十分生气,猛地转身拽住了她那身侧的手举了起来,一举把她拉得更近了一些,后字字用力的说道。


“庄景怡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烂把戏,那重阳节时我与宸兄就在不远处,才要进西市便见着你的婢女给了一笔钱一男子,谁知进去没多久,宸兄与我分开逛时,我便见着这个男子就抓着文小姐不放,且军官就在附近,留心便可瞧见上前,可他们没有。不仅这一件事,就连中秋那日那个疯女人,本她只是在附近闹,并不至于如此,也不可能进的去,而那时唤走文小姐的人,却是你的人……现在,知道我为何拒绝了?”


说完便一脸厌恶的将她甩开,那庄景怡接不住这力道,连连后腿了几步才站稳。而主子还未接受完方才那些内容,回首却发现堇初年就站在自个身后。


“你听到了?”


“很抱歉公子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

“听到才好,宸兄跟我说过之前你碰到的那些事。”


“哥哥他怎么会知道?”


文宸应当不知道才是,这些事情主子从不愿提起,也不愿像个告状的,通常都是文然在外头玩听到了回来问才知道的。


“令妹似乎很黏宸兄。”


“我知道了,是文然这个大嘴巴。”


“走吧,去下棋吧,你方才在宴席开始前可是应了我的。”


主子都还未完全反应过来,只点头应了应,便跟着其离开了这。而我这次没有直接跟着主子,而是落在离庄景怡近的地方,只见她手腕有些红,一人蹲坐在那,双眼无神,许久才起来,倔强的拭去眼角的泪,深呼吸一下便起身回去了。我没有办法知道庄景怡在想什么,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甘及无可奈何。


13


宫中来人时,是将军府最安静的时候。往往都是来人送圣旨,传将军入宫见皇上,又或是唤将军去边疆等。可没有办法,他是我朝将军,掌握的事情太严峻不能有丁点闪失。可今日来的旨意,却并非来自皇上,而是太后。最要紧的事人人皆知,再过些时日,便是选秀女的日子了。


“父亲,方才可是宫里来人了?所谓何事?”


待人走后,文宸领着主子与文然来到厅中,可眼前的将军眉头紧锁,夫人也满是悲伤。还未说话,二人的神态倒是把他们给吓着了。过了会,将军才说道。


“那是太后口谕,说是过些日子要选秀女了,知道将军府里有两女,若无婚配又适龄,便入宫……”


手已紧握成拳,夫人见状便连忙接话言。


“但所幸的是然儿年纪还小,只是,嫣儿……”


“嫣儿不去。”


其实根本不用回话不用说,这一家子人,没有一个愿意。文宸与文然不喜宫规也讨厌宫里头那些事,这也是为何文宸更愿习武,走将军的路。文然自不用说,她这个性子若是入宫了,定是处处束缚,还不许其习武,更是难接受。主子却不同……主子虽会些武,但也只是皮毛只能勉强防身,且主子言行举止更温柔温和,这些都是宫里头所喜欢的,若是入了秀女当中,定会被选上,不然太后也不会刻意遣人送来口谕,这就是提醒将军的。不行,这事必须帮主子,这可是终生大事……


两日后在院中,我正与主子饮茶。主子正道来那日口谕之事,很是悲伤,不知如何是好,而我实早已想好。


“所以,嫣儿是得有婚约在身,才可以避免此事?”


“嗯,话虽这么说,可嫣儿哪有什么婚约,这可是女儿家的大事……”


“那嫣儿可喜欢那个写行书不错,棋艺在文宸之上的公子?”


“琴姐姐胡说什么呢?!”


瞧,整个人脸都红透了,若现在面前放着熟梅子,主子定能比梅子还红。


“看懂了,就是喜欢咯?那姐姐来帮你,你什么都不需要想。”


“琴姐姐要做什么?”


“嫣儿在家待着便是。”


并未听进主子后来的追问,只身离开便出现在了另一地方——堇府。让外头的人进去跟他们少爷说,有一叫琴的女子找他,便一直在外头候着。半个时辰之后,一婢女开门见我,连忙把我叫了进去,步伐匆匆,一路左顾右盼的,我也并没有心思端详这府的陈设什么的,一心只有想的事情。在一门前停下,那婢女才言这是三少爷住处,人已经在里头等着了。推开门,果真人就在里头,正练着字,看我到了,缓缓将笔放下,叫人上茶。


“看来,琴打扰堇少爷了。”


“没有的事,琴姐姐快坐,门外的人不知你,多有怠慢了,快些歇歇。”


没坐也没喝茶,只直直的瞧着他说着。


“无碍,但我,有更为重要之事,你可知道……宫里过些时日要选秀女?”


“这倒是知道,可是嫣儿?”


“太后来了口谕,取其重点,便是想嫣儿入宫。”


堇初年本喝着茶,却在听完的瞬间,如静止一般,寂静得风吹过引起的簇簇声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
“可有说,什么样的可不入宫。”


他没有疑问,他似乎笃定了一定有解决的法子,我不知道他这是何来的自信,但我却也挺钦佩他这种不知何处的自信,没有原因,只只觉着我后面说什么,他定会为了主子做到。


“除非,有婚约……”


“明白了。”


“你想都不想吗?这回答是?”


“在下明白了,琴姐姐请回吧。”


什么意思?他这是在赶我回去?明白是明白了什么?现在的公子哥都这么说话的吗?就不能说清楚些?我对主子说不清楚只是生怕她一个女儿家,觉着如此不好,但我不是主子,我可以鼓起勇气做这些事,哪怕错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,除了主子。大不了,最差就是跟着主子进宫便是,若有人敢欺负主子,我还能利用自身的特殊性做便利。若是他有心,他真对主子好……唉,就这样先吧,我总不可能强求。


已有五六天没有化形出现在主子面前了,虽主子会弹着琵琶叹气,跟文然说不知道琴姐姐怎么了,是不是听到可能要入宫什么的生气了,还是琴姐姐喜欢那堇少爷?说实话,听到前面那些问题还好,最后这个,我几乎是和文然同时笑出来的,幸好我现在是个琵琶。这时,一婢女匆匆跑来,口中还一直喊着主子。


“小姐!小姐!”


“怎么了怎么了?跑得那么快,慢些。”


其将茶水一饮而尽,缓了缓气,拍着胸脯,深吸一口气一脸惊讶和欣喜的说道。


“那,那堇家的三少爷来了!”


嗯?难道是……


“他来了又如何,把你急成这样。”


主子和文然虽嘴上这么说着,可好奇二字都挂满整张脸了。


“他,他带着几箱东西,连堇司空都来了,说,说是,说是来提亲的!现正与将军和夫人,坐在厅里谈论着这事呢!”


“什么?!等下等下,是想迎娶谁?”


文然总是能将问题问到重点上,这真的不错,不愧是直肠子。


“是,是大……夫人。”


婢女并未把话说完,夫人却到了院中,脸上很是欣喜,上来言道。


“看来栀子比我快多了,嫣儿,正是来寻你的,可要去厅后的屏风里躲起来瞧瞧?母亲亲自带你去,今儿破例。”


这日的事,三言两语是不可能说尽的,就光是主子的高兴程度,都能够说出好几种状况来,甚至连睡前更衣时,都看着镜子笑了出声,又看到一边今日堇初年送的钗子,更是笑得合不拢嘴。还睡不着,大半夜里头弹琵琶,奏的曲都是喜庆的。


 14


“母亲,若是哪天我想你和父亲了,还可以回来看吗?会不会被人说闲话?”


“怎会呢?又不是只知道往娘家跑,若是怕招闲,还可连着初年一起回呢。”


府中无处不是红,就连院里头的叶,也如被这些红所染一般。深秋了,今日不仅是主子大喜的日子,也是主子的生日。堇初年的确对主子很上心,在提亲时就大胆向将军保证,会如将军般一心一意一生只娶一人,还刻意将迎娶的日子,定在了主子生日这天,只因主子曾说过,若是有人要来迎娶她,最好也在一日,便可变成夫君送她的第一份贺礼,也是最重要的一份贺礼。


我没有待在琵琶当中,今日主子也不会需要弹琵琶,她更多的是想我可以陪着她身旁,说我必须一同跟着花轿。她自从那日从堇初年口中得知了这提亲之事,是我亲自上门去说之后,一直觉着我是她最大的恩人,殊不知在我这儿,她才是我最大的恩人。如若没有她,又或者她没有那么珍爱我这个琵琶,我恐怕还需要很多很多年,才可如今这般化形在其身侧。


途中要经过一片密林,堇府与将军府并不在一城之中,但也不算远,不过这时辰还是要花去一些。可就在方才,我瞧见不远处有群鸟齐飞,堇初年与文宸走在前头想,皆与我同时觉着不妥,连忙叫停了队,警惕的看向四处。现众目睽睽之下,不能轻易离开,就不能去前头看看是有何异样,只好一同站于原处。果不其然,一群人忽从四处出现,迅速的将这包围起来。他们训练有素装备齐全,埋伏在此定是早有准备。猜想,应是将军前些日说的有谋逆残党,山贼什的可做不到这般也不能如此有序。但我们料不到,他们会在这种日子里动手……况且,他们人数不少,光是目测便有百人,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埋伏……而我们,除去女子,只有四十来人。


“你,立刻策马回去告诉将军,马上!”


文宸与堇初年立即派人,似是对过暗号,这声下去竟动了五人,方向皆不同,对方派去拦截的人顿时不知朝哪边去,只好再叫上几人分头找。但愿他们马术高超不会被擒。这下搏斗自是少不了的,现下最好便是将女子都汇集到了花轿附近,好保护,文然会武,便与我一左一右,防止歹徒靠近花轿。主子打算下来帮忙,但为了其安全,便被我们几人拦着,待在了花轿上。


终是人不足,未多久便处于弱势,短短几分钟,那负责花轿的车夫便被拿下,打斗之中马受了惊吓,直接将花轿拉了出去,堇初年与文宸皆在打斗当中,见状欲要拦住花轿,却被人围着难抽出身。


“啊……!小姐!”


花轿上跌落出来一女,正是平日照顾主子起居的婢女,这一下可是最佳跳离花轿的时机,主子却给了婢女。也就是现下花轿上,只有主子一人……现下花轿速度更快,主子会武,应当是想到了现下再跳容易被人生擒。


“你们撑着!我去救嫣儿!”


连忙跑去,待自个消失在他们视线时,连忙化烟,只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追上花轿。


“小姐!小姐!”


落在马上再化形回来,双手控两马可不是容易事,况且身后,应当还有追兵。


“琴姐姐?!姐姐还会策马吗?!”


“会不会试试便知道了!别出声!”


用尽力气,一路各种冲撞也被密林中的枝丫划出了各种伤口,才将马勉强控住。将马拴在树上,连忙上花轿查看主子的情况。主子除了发冠歪了外,身上也有不少伤了的地方,细问才知花轿上还是有几个人冲了进去,是主子一人护着平日那婢女,花轿颠簸时连忙将婢女推了出去,可自己来不及下花轿才这般。仔细查看,发觉主子确伤得不轻,左手已用不上力,脚也歪崴着了,头也有磕伤。


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

“琴姐姐有没有事?身上伤怎么这么多?!”


“没事,相比于你都是小伤,后面可能还有追兵,等会嫣儿别出……谁!”


听到声响,立即警觉,下了花轿四处查看,却没有看到什么人……不会,花轿上传来了主子的声。


“你怎么会!”


“闭嘴!”


后面这声是……庄景怡?!连忙冲上花轿,还真是她,但她身上的装束,却是方才袭击我们的那些人,而她身后,还有一熟悉的锦盒,此刻的她正一手持剑,剑锋正抵着主子脖颈之处。


“好玩不?大婚之日被人这么搅和,应不会百年好合了吧?哈哈哈~”


“你疯了吧庄景怡?”


主子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,轮谁都不会想到,这刁蛮之人竟可做到这等地步。


“还记得这个琵琶吗?这是你最珍视的东西,我方才在混乱中偷了出来,马也是我惊的,为的就是分散你们,未曾想,竟可这般成功。”


歧途将主子挡在身后,可那剑着实让人心慌,难以靠近。完全不想与其交谈与废话,这般拖着剑离主子也近,二话不说,直接就一拳上去与其拉扯了起来。


“你!你只是一个普通百姓!你敢对我动手?!”


“废话少说!嫣儿不要出来!”


扭打当中一直近身,避免其有机会用剑,后寻机直接把她所带的剑丢得老远,她撕扯着我的头发,而我也不甘示弱,将她控在地上,给了她几拳,还将指甲边长了一些,抓伤了她的手臂。但几番扭打之后,其察觉了我体力下降了些,便反手将我压在身下,也用同样的方式对我。主子几番想下来,可都被我呵斥回去,至到那庄景怡在上风时往我膝盖来了一脚,疼痛感随之而来,松开了手。庄景怡却撒开了我冲到骄上,本以为她要对主子动手,谁知其竟是去取了那锦盒下来,往我身上砸,只翻身躲开几下,那锦盒便坏了,琵琶从里头跌落,而琵琶跌落磕着的地方,也让我身上对应之处出现疼痛。


“怎么?拿琵琶做武器?打不过我?”


“问那么多干什么!”


她举起琴往我身上砸,我躲也疼不躲也疼,若是琴毁了,我还会失去灵力逐渐消失,那主子现下可就无人护着了。可恶!方才就不该把那武器丢了,现可真是生死攸关……几番下来,挡与没有挡到,我身上各处都出现了疼痛,甚至由此出现了新的伤口……不行,若是现在一直这么下去,制服不了这庄景怡,我定无法护着主子,可琵琶若是毁了,我也就……对不起了。


“你,不可能赢的!”


说完这话便冲了上去,抵住了她双手,琵琶现已什么破损都有,可以说是别无选择了。用尽全力夺过琵琶,再一脚将其放倒,随后便举起琴朝其砸去……她来不及防备,晕了过去,但琴。琴面裂开,琴头上的花残缺,琴弦已全变形断开,轴断的断,掉落的也不知在何处,各种划痕落在琴上,大部分都透了过去,最重要的是,有一破洞约拳头般大。木头……破了那么大个洞,修复如初……已不可能了。


回过神来时,我已躺在主子怀中,身下还是方才搏斗过的地方,四周很安静,能听到的,只有主子抽泣的声。


“琴姐姐!你觉得如何?!”


“不瞒嫣儿……不是很好……”


“我,我,我该怎么办……琴修好了你是不是就没事了?你告诉我……”


着实感到诧异,她为何会问这问题?啊,我的手,本想碰主子,看去发现,手正在慢慢变得有些透,将手放在眼前,隐隐能够看到手挡着的,本该看不到的一切。


“主子,是现在发现的吗……”


声,也好虚弱,真是连自己伤着哪了,都要分不清了。


“不,在才艺比赛那日,我就怀疑了,琵琶的音色……况且,你从没告诉过我们你住在何处,也从不当面听我奏琵琶,还有……初年那日说你去找他的时辰,凡人……是不可能做到的,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?只要把琴修好了就行了对吗?”


“对不起……琴,等不到修好了。”


我可以看到我消失的速度,看上去很慢,其实很快……我不想浪费任何一些时间在这些事情上。主子还想接着说下去,可我摇了摇头,便不再说了,泪却流了下来。


“我的确,是琵琶,是器灵……本以为可以瞒着主子一辈子……很快琵琶就要消失了,让琵琶说,主子就听着,好吗?”


她只点了点头,小身躯在那微微颤着。


“主子要好生保重身子,如今可是为人妻了……琵琶为主子瞧过了,堇初年是真心待主子的。这琵琶日后……难有曾经那般天籁了,对了……其实琵琶已经,三百多岁了……这些年,都是主子奏给琵琶听的,琵琶其实什么都知道,现……让琵琶奏一曲给主子吧。”


“可琵琶已经……”


“无碍,琴本身,就是琵琶呀。”


将自己化做半透琵琶,悬于地面与主子平齐,琴自所动。此曲温和缓慢,如说书的老人家在娓娓道来平时遇着的事,每每停顿之处,都像缓口气,再继续说着故事一般。快慢参杂,篇章分明,似说着世间百态,轻重缓急与细腻处皆表达得淋漓尽致,宛若人一生的喜怒哀乐都被包含在了其中。曲终时,余音久久未散,悠传在这片密林之中。奏完此曲已无法支撑,再次回到琴姐姐那样,跌落在地上,主子见状匆匆上前将我抱回怀中。


“这,是琵琶这辈子能……给主子最好的嫁妆了,本还想着,待今日晚宴时再奏,可等不及了。这可是琵琶自个写的……好听吧?此曲还未有名呢,不如……主子现给它起个名?”


“好,好,我这就起……这曲,如若天上来,乃琴所作,不,不如,就叫《琴书》,可好。”


《琴书》琵琶乃琴,倾尽三百年所书,这里头,每一个故事,都是我这一生所认识的,遇到的,熟悉的事或人。


“主子起的,都是极好的……”


我的声音越发虚弱,已听不着和看不见主子的话和面容了,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,只觉着自个轻飘飘的。再会,这身子便犹如萤火一般,逐渐消散……只有一颗荧光落在伤痕累累的琵琶上,停留片刻,便散去了。


几年后,一孩童在院中玩闹,见着文嫣走来,便连忙扑上去,直嚷嚷着。


“母亲母亲!琴儿想听《琴书》!母亲什么时候可以教琴儿呀!”


“等琴儿再大些,抱得动琵琶时,就教你,晚膳若是琴儿好好吃,再奏给琴儿听。”


夕阳照窗,映在了一修补过的破旧琵琶上,其与一旁那有些相似的琵琶相比,自逊色不少。不过这破旧琵琶上,意外的会给瞧见它的人一种安心感,会让人一不留神,便会把注意力落在它身上。在夕阳的余光之中,那破旧琵琶飘出了微微萤火,其小如尘埃,亮光却不输于夕阳。它落于房中一角,散发的光如烛火般颤颤,这是听夫人奏曲最佳处,也是堇初年最喜坐的位置。不过,这东西宛若在等人归来,似是等了许久,不惜一切,只为听这一曲昔日天籁。


—已完结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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